一相关学术史回顾
(一)澳门地名来源研究关于澳门的地名来源,前此集中讨论的其实是其经标准化后的葡萄牙语书写形式Macau及其前身Macao的来源。据亲眼见过藏于罗马耶稣会档案馆的年11月0日葡萄牙富商费尔南·平托寄往果阿亲笔信件的金国平、吴志良称,是该信最先出现amaqu?o这样的地名,并称此文件为“葡语‘澳门’的‘出生纸’”,amaqu?o拼写中“?o”是明显的尾鼻音,“qu?o”同“c?o”,而葡语书写中,鼻音符号“~”往往容易脱落,而成为“-ao”的形式。。另,据白乐嘉(J.M.Barga)称,葡萄牙作家在16世纪中使用诸如Amaqua、Amachao、Amacao、Amacuao、Amaquao、Amaquam、Machoam、Maquao等变体,偶而使用Macao这一形式。而高美士(LuísGonzagaGomes)则认为Amacao这一形式未经受住时间考验,其首字母很快脱落而蜕变为Macau的简单形式。
无论是amaqu?o还是Macau的葡萄牙文书写形式,其来源必然是原有的当地中文名称的转写。关于澳门地名来源问题,学者们曾有长期争论,然而,“amaqu?o”最有可能的对音显然应是“阿妈港”。中文史志中,在年刊刻的嘉靖《香山县志》上,我们看不到与阿妈港相近的地名,但数十年后行世的郭棐修撰之《粤大记》(据考证该书大约刊于/万历二十四年)中却附有一长幅极为重要的“广东沿海图”,其中恰在今澳门地区的西南方有一地名“亚马港”,《粤大记》之图当取自宋应昌《全海图注》所附“广东沿海图”,《全海图注》有李化龙万历十九年()序,据内容判断,广东部分有可能成图于万历四年()左右。但应注意的是,图上呈半岛状的陆地上注出地名为“濠镜澳”,“亚马港”则注在海中,当时“港”字通名,在江南河网地区是小河道的意思,在南方沿海是岛屿与岛屿、或岛屿与陆地间水道的通名,而非“港口”之意,“亚马港”当指半岛西侧的水道。在十六世纪晚期罗明坚、利玛窦等人所著《葡汉词典》中列有词条“Maquao”,释为“蠔鏡澳”,与中文舆图上的所指又不尽相同。
关于文字文献中澳门地名来源的讨论可以说是汗牛充栋了,但从地图方面来讨论的则较少见。葡萄牙船只年首航广东后,随着时局变化,在北起浙江双屿港、南至广东上川岛的沿海地区活动,希望找到一个长久的立足点。其目的最终在香山濠镜澳实现,但入居前,葡萄牙人在这一带其实已有较长期的活动历史,在十六世纪的世界地图与航海图、包括前人研究往往忽视的年左右这个葡人正式入居年代之前的不少地图资料中,均很可能会将濠镜澳这个天然良港重点标识出来。与此同时,广州由于始终是南方最重要的城市与河港,自然也会标注,虽则以不同语言背景绘制的地图上标注的拼法会有所差异,但广州这个地名的书写形式大都是“广东”的对音,不会产生问题。相反,早期澳门相关的注记则有下文所述的种种形式,使读图者扑朔迷离,表面上不能确证这些注记表示的地点是否就是今澳门所在,然细考之,似又非澳门其地莫属。
(二)对早期西方古地图上澳门标绘的研究
1.谭世宝的研究
最近十数年间,谭世宝陆续撰写系列探讨“Macao”地名起源及含义的论文,作者采纳“Macao”词源诸说之一的“泊口”对音之说,又糅合伯希和(PaulPelliot)提出的中国后起之“Macao”乃借用自下缅甸白古(Pegu)附近的“Macao”地名的推想,创为葡人将早期在东南亚接触到的对应当地华人方言中“泊口”的“Macao”地名移用至珠江口地区的新说。
在描述“Macao”于珠江口区域的移用过程时,作者将一些西文古地图倚为重要论据。年的文章中,作者指出18、19世纪西文地图上多可见将香山县(今中山、珠海一带)主体绘作一大岛,作“IsledeMacao”等标识,而将澳门半岛葡人居地标作“Ville(城镇)deMacao”或“Macao”的情况,说明“Macao”并非总是同中文“澳门”之地域概念相对应,作者也涉及了16、17世纪的早期西文地图,称年《费尔南·瓦斯·多拉杜地图集》(Fern?oVazDouradoAtlas)所收之“从锡兰到日本的亚洲地图”为“现存首次在珠江口右岸标出Macao的”(图1),其后诸版本多拉杜图集中有类似标注,而“其所指的地方显然是珠江口靠右的一个岛”,作者此处表达含混,并未确指为图上哪个岛屿,但文中同时引用年葡人手稿《市堡书》的描述,称广州城南有“Machao岛”,约有十里格之长,则作者之意显是认为Macao指代图上湾中的一个表现香山县域的大岛(并认为这同后世西图的作法一致),作者自己的表述为,自缅甸借用“Macao”一词后,“在中国的Macao是首先作为整个香山澳之称的,再由包括香山县的Macao的大岛向其南端的澳门半岛部分转移收缩”。但在之后的文章中,作者的论证又有改变,《“Macao”在中国的变迁及明清时期对澳门地区的管制史探真》一文中,作者引用了十三幅西方古地图,结合其他史料,认为在西方最早期的一系列地图上绘出的珠江口内,所标示的“Macao”地点,首先是在广州、黄埔一带的珠江东岸,然后逐渐转移到珠江口东岸的今东莞、宝安、香港一带,再转移到“珠江出海口中间偏东岸的香山岛一带”,此后以“Macao岛”指香山岛,“Macao城”指澳门半岛中部葡人居地及港口,“最后才在年以后澳葡侵占澳门的过程中变为今澳门地区的专称”,可见作者已不再认为最早期西方地图上的“Macao”是对湾中岛屿名的标注,而认其作“珠江口”东、西岸上葡人不同时期频繁转移的“泊口”的就地标识。
谭世宝最先将早期西文地图引入对“Macao”地名的系统研究,展现出作者独到的眼光,然而,其系列研究存在诸多可质疑之处。作为其立论基础的“泊口”说,本身难以成立,前人已多有辩驳,除语音证据不足、且无法解决“Amacao”等“Ama-”开头的书写形式同“泊口”的对译问题外,“泊口”为普通名词,也通常不会被用作地名。作者虽使用了一些西文古地图,但“远非系统资料”,尤其是对葡人初来后的16世纪古地图仅十见其一,所论自难圆满。其早期观点中将年图上的“Macao”认作湾中岛名的论断并无充分依据,后期观点中对“Macao”位置变化展现葡人“泊口”转移的观点出自作者简单地“据图直观”,并未对图上地名所指作系统研究,且葡人之“泊口”在十六世纪下半叶也并不存在作者据图描述的那种转移。
.郭声波、鲁延召的研究
郭声波、鲁延召发表《:让世界知道澳门——澳门始建于西方地图年代考》,认为由于十六世纪葡萄牙人的东亚航海图所取比例尺不大,所描绘的广东沿海地区部分不可能将香山岛上的澳门半岛明确标画出来,所以,“有关澳门的地名标注,只能标在香山岛旁”,如在、年两个版本的多拉杜地图集中收录的远东沿海图上(图1、),“可清楚见到珠江口内最北一个大岛的右上角标注有一行葡文地名‘Macao’,可以肯定它标注的地物就是这个大岛,它应该就是当时中国人称呼的香山岛”,并进一步指认“珠江口”内所绘其他岛屿,称下方左右相对的岛屿为蚊湾山与连湾山,“两山(岛)之间的水湾称为浪白滘或浪白澳”,故“在二岛的右侧(今珠江口东岸深圳、东莞一带),标注‘Llampacao’,这种偏里标注对象的标注方法与‘Macao’相同,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此外,年图较之年图,在“香山岛”之南加绘一个较大岛屿,作者称“估计是三灶岛”。
对于位处今日珠江口西岸的“香山岛”为何绘在图上“珠江口”的正中,作者分析道,“这正反映了珠江口海岸线古今走向的不同”,因当时香山县境主体未同大陆相连,从澳门出发有东、西两条航道通往广州(西侧航道由前山水道抵磨刀门,经“香山岛”西缘北上),“而这两条水道都可以叫珠江,那么当时葡萄牙人认为澳门位处珠江口正中也就不足为怪了。直到18世纪中期,中国人所绘许多地图仍将香山岛画在珠江口正中,也证明西方人所画不误”。
图1多拉杜图集远东沿海图,局部()
图多拉杜图集远东沿海图,局部()
作者也分析了收录于4年版奥特利乌斯(AbrahamOrtelius)《地球大观》(TheatrumOrbisTerrarum)中的巴尔布达“中国新图”对本区域的绘法(图),称此图“珠江口岛屿画得不如前述多拉杜的两幅准确,如蚊湾、连湾两岛被画得比香山岛还大,‘Macoa’标记南移,被放在珠江口东岸今深圳、香港的位置,距香山岛较远而与蚊湾山较近”,并认为巴尔布达未到过东方,是其“Macoa”注记位置欠准的原因。
郭文中重点介绍的那幅约绘于年的“从暹罗湾到日本的远东海图”(图4)上,作者指出在“珠江口东岸(今深圳一带)标有‘maco’字样”,“珠江口标有两个红色小岛和黄、红、蓝三个大岛,再往外面,是一片群岛。经与前面各图比较,珠江口的两个红色小岛应该就是缩小的香山岛和横琴岛。三个大岛中,黄岛应是三灶岛,红岛是连湾山、蓝岛是蚊湾山,各岛的色彩处理与前面各图相同”,又解释道,因此图“将珠江口画得较窄,‘maco’字样如标在珠江口,虽离香山岛较近,但容易与海岸线叠压,可能看不清楚,因此图中将‘maco’字样标在珠江口东岸空白地带,这样虽略为偏离香山岛,但文字不致被海岸线条压住。此种举措,在地图绘制技法中是常用的,并不表明绘图者认为‘maco’在珠江口东岸”。
图巴尔布达“中国新图”,局部(4)
图4从暹罗到日本的远东海图,局部(约)
郭声波、鲁延召之文与谭世宝类似,皆认为十六世纪葡人地图上绘出了“珠江口”(无论此河口呈现图1、、这样的海湾状,抑或图4这样的窄长状),而郭文认为图1、右上角的“Macao”注记指代湾中最北的大岛,且以之对应“香山岛”,似也受到谭世宝早期文章观点的启发。在此基础上,郭文进一步指认“珠江口”中的其他大岛为三灶岛、蚊湾山、连湾山,然而,后三座岛屿仅为偏居珠江口水域西南侧的蕞尔小岛,而明代中文舆图中展现的“香山岛”则占据当时香山县境的大部分,若依郭文所指,则图上三灶等岛同“香山岛”的相对比例同现实的差异过大,故此论难以信从。此外,若图1、上果真表现的是“珠江口”与“香山岛”,则此“香山岛”的位置如此深入湾中,且位于图上广东城(图1作camt?o、图作camtam)之东偏北,也颇不合情理。郭文对年图上湾口外岛屿的指认,则是前论的进一步推演,但是,以岛屿涂色作西文古地图细部考据线索的方法本就隐伏危险(因当时西文古地图涂色的随意性),且经作者指认,记在“珠江口东岸”的“Maco”指代的水中微小的“香山岛”同三灶等岛的相对比例,较诸现实,更是完全逆转。
.金国平、吴志良的研究
金国平与吴志良合作的《年说的宏观考察》中,梳理了《澳门:从地图绘制看东西方交汇》图集中收录的16世纪葡人沿海图,并将诸图图形、注记的变化同作者文中提出的葡人珠江口活动分期结合分析,认为“珠江口时期”(即葡人初来至15年西草湾之战)葡人的地理知识进展并未体现在地图上,至年的沿海图较准确地标示了屯门半岛及南头湾的轮廓,此后年图及40年代沿海图基本沿袭。自8年迭戈·奥门图(DiogoHomem)开始,绘制的出海口有大变化,呈现直锥形,作者指出,此后的沿海图不再表现珠江口,而是反映西江口的地形。从年拉扎罗·鲁易斯(LazaroLuiz)之图开始,海口中出现两个大岛,此后年代诸种多拉杜图集上岛屿的绘制不断变化,至年图上共有6个大岛,“岛屿数量的增加说明了葡萄牙人对西江口地理的逐渐认识”,作者并对图上这些岛屿的所指作出推测,“这些岛屿是代表被西江水系切割的新会、三水、顺德、香山诸县”。至17世纪开始,“在葡萄牙沿海图中,上述直锥形海口才逐渐变为梯形”,此时的图形,“已经是珠江口及西江口的总体标示”。作者对谭世宝将多拉杜系列海图上的湾口断为珠江口提出批驳,并作具体论证,指出因16世纪中叶葡人主要在上川—浪白—澳门活动,业已放弃珠江口的航道,反映到地图上,则是重点描绘西江口,而非珠江口,作者将湾口左侧的“camam”注记读作“江门”,结合右侧的“llampacao”,可进一步确认葡人所绘为西江口,此外,还结合丰富的中外史料,论证经由西江口北上广州确为当时的主要航路。其实,在更早发表的《Macao、Macau诸名考异》一文里,金国平评论谭世宝文章时,已于注释中指出“应该确定的是图上所见港湾为西江还是珠江。若假设为西江,该二图所标示的macao的位置虽不准确,但无误”。
金国平、吴志良的研究为目前所见对16世纪葡人沿海图上珠江口绘法最系统的梳理,文中提出的葡人描绘对象在珠江口、西江口间切换的论断非常重要,唯作者所据地图资料仍不完整,论述亦较简略,尚有较大补充、细化的空间。
另需注意的是,金国平对当时葡人所绘地图的性质作出区分,指出如多拉杜所绘的远东沿海图等诸图为“形势图,非准确的舆图”,并在注释中阐释道:“关于西江口较准确的舆图,可见里斯本国立图书馆藏第D90R图。其绘制日期应在4年之前,理由是尚未出现关闸。而同一图书馆藏第D89R图(图7),(即《澳门:从地图绘制看东西方交汇》中第16页之图)则作于4年之后,因为上面明确地标出了关闸的门楼及在其两侧横贯莲花茎的一堵围墙。在此图上,香山县为一四面环水的岛屿,上面的葡语名称作Am??o,为粤语香山的对音。此二图为硏究浪白外海、澳门以及香港早期史极其重要的图籍资料”。金国平所述两图为较大比例尺的珠江口航海图,绘有细致的岛屿岸线,且有山岛、岩礁等地形的直观描绘,较诸“形势图”确有很大差别(特别是在航海活动的实际使用方面),16世纪葡人地图中,此类海图极罕见,尤为珍贵。关于里斯本藏第D89R图的年代,《澳门:从地图绘制看东西方交汇》记作约年,而第D90R图,目前公开出版物中仅见金国平在《西力东渐》附录二中披露的该图右半幅之影印件,不见包括澳门在内的珠江口西半部分,仅据右半幅而言,此图之轮廓、笔触等均与第D89R图高度相似,作成年代当较为接近,此二图的具体制作年代有待进一步确证。
4.澳门科技大学的研究
澳门科技大学自01年起开展“全球地图中的澳门”项目,锐意搜寻散落世界各地之相关古地图。年举行的第一届国际研讨会上,许平、杨迅凌、项方撰文介绍第一阶段地图搜集的成果,对16至19世纪涉及澳门的部分西文古地图进行时间顺序的梳理,研讨会后出版了精美的纪念图集,其中包含不少重要的西文古地图,且印制清晰,方便研究者使用。图集编者的逐幅说明文字中包含不少启发性的见解,如指出5年小奥门沿海图上的“ma_a”、8年彼得里亚洲地图上的“matan”等前人忽略的地名可能同澳门有关。
二早期西文古地图上的“珠江河口”绘法在有幸见读澳门科技大学项目组搜集的西文古地图资料,并较全面地参考国内外当代学者发掘、出版的各种古地图图集,及较充分地检索、获取互联网上开放利用的古地图图像电子资源后,现已可整理出相对完整的关于“珠江河口”的西文古地图序列——之所以用“珠江河口”而非“珠江口”概括之,因当时制图者的绘制对象并不一定是完整的珠江口,也可能是西江口或伶仃洋等今日地理概念中“珠江口”之局部区域——并以图上河口的形状为主要线索作出分类与梳理。梳理过程中,也会对早期西文地图上很可能与澳门相关的诸地名注记展开讨论。
(一)A类型:绘制精细的“伶仃洋—狮子洋—珠江”湾口岸线
此类图示出现于16世纪0年代中叶以后,但其前身或可上溯至葡萄牙制图家老雷内尔(PedroReinel)与其子小雷内尔(JorgeReinel)于9年在西班牙塞维利亚绘制的地球平面图,龚缨晏指出,图上“有一条大河从中国内陆流入南海,这条河流应是珠江。珠江口边画着一面葡萄牙旗帜;在南海,还画有一艘葡萄牙船只”,此图反映了葡萄牙人实地观察的成果,图上中国海岸线的最远处应是广东与福建交界的地方,粤东、闽南一带的新知识可能得自8年若尔热·马斯卡雷尼亚斯(JorgeMascarenhas)率领的几艘中国式帆船至漳州的航行。图上的珠江河口呈现河口湾状的展宽(图5),在珠江河口的西侧,另绘有一个小海湾,珠江河口一带有一些地名注记,限于目前所见图片清晰度,暂无法识读。
图5地球平面图,局部(9)
图6GasparViegas东南亚洲图,局部()
图7明代中后期珠江口岸线示意草图
年起,出现一系列如前引金国平所述“较准确地标示了屯门半岛及南头湾的轮廓”的葡萄牙沿海图,年之图未署名,图上珠江河口部分无其它地名,唯在湾顶处标注“riodecammachyna”,即“通往中国之江”,年葡萄牙制图家加斯帕尔·维尔加斯(GasparViegas)制作了两幅大同小异的沿海图,展现马来半岛迤东的亚洲海岸,华南沿海的岸线走向同年图基本一致,但年的两图上均增添了密集的地名注记(两图注记相同),图上湾口顶端的注记改作“RiodeCamt?”,即“广东河”,谭广濂指出,湾口东南部的岸线即是香港屯门一带,“绘图者将这部分的珠江口、大屿山、青山及九龙半岛连合起来,但外貌仍依稀可辨”,并注有“IlhadiBiniaga”,即“贸易岛”,谭广濂还认为图上“一支葡萄牙皇家旗帜插在这片半岛上,象征葡萄牙已经占据此地”,并指出图上湾口外左下方的标作“PuloRuca”的岛屿为上川岛旁的一个航标性的岛屿乌猪洲。
在湾口西侧不远处,绘有相连的几个浅凹海湾,其中最西一个旁边注曰“lapupar?pom”,张增信认为此图上有“Labupa或Labups”,“隐有‘浪白’之谐音”,然“lapuá”为马来语“港湾、澳口”之意,此处“r?pom”其实更可与“浪白”对音,此注记很可能恰切对应“浪白澳”。金国平总结了中外学者对浪白澳范围的考证,认为存在广义与狭义之分,“汉籍中广义的浪白可能包括从西江崖门至连湾、乃至文湾以南的水域”,葡籍中的“‘浪白岛’后称‘南水岛’”,“广义的‘浪白滘诸岛’是指葡人初抵时,其位于西江口的泊地,无论何岛均以浪白滘称之”。中、西文献中广义浪白澳的大致范围参见笔者绘制的明代中后期珠江口岸线示意草图(图7)。
在年图湾口左下方,可以读到“ma怎样治白殿风白癜风医院杭州哪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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